一口杀人的剑,不可能会停下,除非要杀的人已经死了。正如同一个装睡的人,永远也不可能叫醒一样,可这口剑偏偏停了下来——在即将杀人的最后一瞬间停了下来。
巨阙,传说是欧冶子为越王勾践所铸就的巨剑,钝重非常,非天生神力,力大无穷者不能舞之,一旦挥出威力无穷,可轻易开山裂石,有‘天下至尊’的美誉。
如今剑谱之中排名十一。
这口剑是最契合胜七的剑,一口杀人的剑。
这口剑当然不可能自己停下来。
他停下来的原因当然只有一种可能——有一种力量令他不能不停下来。
陈风没有任何动作。
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动,甚至于连一根手指头也都没有动。
可这口剑偏偏停了下来,而且漂浮在半空之中。
这样一口剑当然不会自己停下来,而是有一个人出手了。
有一股力量巨阙即将如猪狗牛羊般宰杀陈风的时候,阻挡住了巨阙那狂猛霸道的攻势。
剑漂浮在半空之中。
一个人已出现在了剑的前面。
一只手也已挡住了剑的锋芒。
一只纤纤细手。
手指很纤细,很柔美,甚至可以说非常完美,无懈可击。
可这只手却将重若千钧的巨阙挡了下来。
巨阙漂浮在半空之中。
手指放下,巨阙嘭的一声,击穿了地上的青石,斜插于地。
青石四碎,人群亦四散。
没有人愿意招惹麻烦,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殃及池鱼。
此时此刻只要有脑子的人,都可以看得出这里即将上演一场极其残酷的杀戮,又有什么人愿意以这种方式倒下。
街道上的行人,四周店铺中的个人都纷纷奔逃。
可还是有人。
至少有六个人没有任何动作。
四位纹丝不动坐在健马上的骑士。
陈风、焱妃。
陈风没有动,鼻子而立。
倘若有人瞧他的脚下,甚至可以发现他的脚印也都和刚才温和,倘若有人能知道这一点,那就会明白这个人实在极其冷静,冷静的根本不是一个人。
——在生死一瞬间,都能泰然处之的人。
这种人不是冷静如鬼神,就是聪明如鬼神。
或许还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这个人是傻子,可陈风当然不是傻子。
无论任何人要找这样一个人的麻烦,都会极其麻烦。
刚才这一瞬间,也就巨阙破空的那一瞬间,有一个人动了。
动的是焱妃。
焱妃的穿着打扮都非常华丽,她的气质非常高贵,长相更可以算得上绝代倾城,这样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焦点。
这个女人才巨阙破空那一瞬间,动了三步。
她走到了陈风面前,大概在巨阙距离陈风只有两尺左右的时候,走到了陈风的面前。
她只是伸出了手指,如疾风一般破空的巨阙就停顿在了半空之中,他放下手指,巨阙就已插在了地上。
她立在了陈风面前,一双如水晶般清澈,如湖水一般平静的眸子,居然没有瞧着前往大步流星,如同一头洪荒巨兽走来的胜七,而是凝视着陈风。
此时此刻陈风正在吃着糕点,看上去非常悠闲非常平静。
那种随意与慵懒,无论任何人都可以看得见看得出。
这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的表现,似乎这本就是陈风这个人身上的气质。
胜七的步伐并不快,可他走的也并不急。
不过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得出,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带着庞大的杀机与杀意,而且每多往前走一步,他身上的杀机与杀意就会成倍的递增,等他出现在陈风面前的时候。
四匹健马已承受不住那可怕的杀机,已焦躁不安的向后飞退。
健马上的骑士,面色也已经开始惨白。
他们的眼中流露出了恐惧,盯着大步而来的胜七,仿佛也已瞧见了死亡。
胜七在陈风、焱妃大概有十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,拔起插在地上的巨阙,一双冷酷嗜血的眼眸盯着陈风,身上的杀机杀意战意这一瞬间就如洪水一般奔涌咆哮而出,冷冽森寒的声音响彻四周:“陈风先生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陈风正在吃着糕点。
这段时间他已将糕点快吃完了,等胜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已慢慢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,拍了拍手。
他隔着焱妃的娇躯,从焱妃肩膀前望着携带狂暴杀机而来的胜七,微笑道:“你曾说过从未在同一个人的手上连续败过两次,数个月前你已败在了我手上一次,如今又何必如此急迫找到我呢?”
胜七扛着巨阙,眼中闪过了浓浓嗜血之色。
“一个人若有把握可以报仇,那会不会介意再多等一些时间?”
陈风摇头。
“大概不会,应当会越快找到那个人越好。”陈风:“上一次败在我手中,也不过半年光景,我记得那一次是惨败。”
“是的。”胜七一点也不回避:“他是我平生以来败过最惨的一战,那一战我施展的剑法几乎对你没有任何用处,甚至于我根本瞧不出你到底出自于哪一门哪一派。”
“可短短半年光景不到,你就又找上了我。”陈风负手而立:“半年时间虽然已足够你的剑法造诣再次精进,可击败我是不是有些妄想了呢?”
胜七冷冷一笑:“陈先生还是一向喜欢说话,而不喜欢拔剑,可我也似乎还是一样相信眼睛瞧见的一切。”
他的声音落下,空气之中的肃杀之气更显浓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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