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因为作为剑道世家的继承者,逃避强敌绝不是一个武士应有的作风。
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。
从四岁开始,我与幸村在网球上对决过无数次,我从未赢过。
只要是幸村参加的比赛,他永远是高举金色奖杯的冠军,而我永远都是拿着银牌的第二名。
与我实力相当的选手,在别的学校都是当之无愧的部长和No.1,可我永远是以第二名协助他的副部长,站在他身后,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举起沉甸甸的奖杯。
比起超越幸村,我更希望能和他站在一起,我不喜欢看着他的背影,更不想被全盘否定所有的努力。
在记不清第几次败于他手的时候,我自暴自弃地想着,即便是不能和他站在一起,那么永远做个第二名也不算太坏,至少我是离他最近的。
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了很久,直到……那次Jr.大会结束后,我以0—6败给手冢。
那个时候我才升起危机感,怎么能满足于现状,幸村那么强,将来会有更多人像手冢一样打败我,然后取代我,我再也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。
在那以后,我将手冢视为了最大的宿敌。
明明也输给过幸村无数次,为什么我的目标却不是击溃幸村,关于这一点我下意识地不想去深思。
我知道幸村总是疑惑为什么我升入国中之后,性格就变得冷漠严肃起来,因为我国小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,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的改变,事实上,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,我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打败手冢。
幸村无论到哪里都是聚焦闪光点,一进入立海大他便打破了规则,成为了有史以来首个一年级正选。之后带着我们两次登上了全国冠军的位置,是他为立海大冠以了「王者」之名。
也许在外人看来,幸村不管从外形还是性格上,都不像一个统领王者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,但其实只有他,能够将网球部那群特立独行,一个比一个难搞的队员,管束得服服帖帖。
除了网球实力以外,在这一点上,我也很佩服幸村,他聪明灵活,对每一个部员的性情都了如指掌,球场上的他严格苛刻,场下的他随和宽容,他既有王者不容置疑的强势,也有身为朋友细心体贴的温柔,网球部里没有人是不喜欢他的。
自从升入国中后我就变得很奇怪,开始不喜欢面对幸村,在他面前,我就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。我想应该是因为输给幸村太多次,我渐渐变得讨厌他了,跟他说话的时候,我连该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,于是我果断把反扣的帽子调整了回来,这样可以遮住我的表情,站在幸村对面的时候,只要稍微低头,帽檐就可以挡住我的视线,不用再面对他的脸。
我总是在看他与不看他之间犹豫徘徊,最后都是压低帽檐选择不看他。但这并没有让我轻松多少,见不到他我反而变得越来越容易生气,性格也越来越严肃,久而久之,我就习惯了面无表情。
但是很奇怪,我可以毫无芥蒂地直视仁王假扮的“幸村”,更奇怪的是,仁王以假乱真的幻影,就连幸村本人都吓了一跳,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一眼就分辨出来他们。
事情变得……有些糟糕……
后来,我们经常吵架,但通常只是幸村单方面发泄不满,我没有办法对他生起气来,面对他的咄咄逼人,只能以沉默应对,最后总是演变成冷战,当然,冷战也是他单方面的。
能挑起他不满的起因,往往都是同一件事,这么多年,我总是生疏地叫他“幸村”。
说实话,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办法像莲二那样,自然地唤出“精市”,即便在心底偷偷念过无数遍,可是每当我想叫出口的时候,便如鲠在喉。
明明我可以那么轻松地叫出“莲二”“赤也”。
在多番争执无果后,他便索性不再唤我“Genichiroh”,但我觉得无所谓,幸村的声音很好听,不管念出来的是“Genichiroh”还是“Sanada”,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我们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,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变成了那个披着外套,坐在教练席上神色倨傲的王者,开口对我命令:“Sanada,结束比赛吧。”
他从当初那个眉眼温柔的少年,变成了现在这个被冷漠凌厉包裹的神之子。
他轻视所有的对手,他是坐在闪耀王座上发号施令的王,而我是能为他带来那声“将军”的棋子。
这种感觉不仅并不令人讨厌,反而还隐隐伴随着一丝愉悦,我知道他一直都坚信着无论如何,我都会将胜利的锦旗交到他的手中。
我喜欢他对我无条件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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